“我会低头，但不会屈膝；我会忍耐，但不会习惯；我会缓行，但不会后退——生活这荡妇要推倒我，但我始终坚持卖笑不卖身……”

“抱歉，我对这个还是不太感兴趣……”面对这第N个婉拒，我只是笑笑，迅速抹平面上和心中那一点失落，调整好脸上的肌肉，尽快作出一个尽量专业的笑容：“没有关系，希望以后还能跟你有合作的机会……”尽管，我知道，他踏出这门以后，再进来的几率约等于0，但这不妨碍我继续表演下去：人生如果像一台戏，那么我们这种跑龙套的，有个表演亮相的机会就已经烧香拜佛了，还能求什么？

更无奈的是，很多人在拒绝的时候，也伴随很多冷言冷语：“你这个公司，是不是骗人的啊？”“才那么点利润，喂猫都不够啦，要是我去做，起码要……”眉头一扬，一股冷意冲起，可是——辩驳又如何？翻脸又如何？自己身上背负的不止是自己的姓名，更是家人的希望与生活的重担。理智的天平之上，对现实的忧虑远远胜过冲动的筹码，眉中的冷意早被囊中的羞涩压下……

也许以前，在大学中，在象牙塔内，总会想象自己出来社会会有多大的前途，所学所长会得到多大的发挥，一举一动会引起多大的风潮……当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等着自己去大展拳脚，只要从校园中破关而出，等待自己的就是如朝阳般灿烂般的未来。终于，4年过去了，毕业了，刚从校园里呼吸到临别最后一口清新的空气，一转头，就被江湖的浊水呛个半死——那感觉，就好像《地狱神探》里面，为神所弃的天使堕入凡尘，连唯一能遮羞的羽翼都给褪得干干净净，犹如一个无所依凭的婴儿被扔到大海里面，等着给波浪冲刷……

好了，经过一个月的辛酸劳苦，终于到发工资的时候，那是一个多么激动地时刻啊——尤其是当老板把工资袋递到我面前给我清点的时候，更是激动得眼泛泪意：这工资，买盐不咸，做醋不酸，养自己可以塞个半饱，养多一只猫就保证连人带畜饿翻在街上……想象力丰富一点，再联想到诸如“饿死老婆瘟臭屋”之类的词语，更是有种想陶陶大哭的冲动。这个时候，老板温和的声音传来：“呵，那么少的工资，我发给你们都不好意思了。”我马上把手往脸上一搽，做抹汗状：“我们也知道公司正在创业时候，应该上下一心共度时艰，难得老板准时发工资，下属已经感到您对我们的爱护。作为业务人员，不能为公司带来利润，实在是惭愧啊……”

是夜，卧不能昧，中宵坐起，坐看星月，历历回想，恻然长叹。（别以为我在装B，如果你在摄氏36度的晚上，不舍得开空调，估计你除了跟我一样附庸一下风雅之外，没有别的太好选择。）看着那满天乌云，浮想万千，最后还是只得一个选择：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