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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截腿专家
2006-11-21 12:48
来自: 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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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宗教与武术发生联系之原因
宗教与武术发生上述种种联系,原因可能有许多,概而言之,大致有如下几种。
一、宗教与武术同属于文化范畴,而人类各种文化间必然会互相影响和渗透。
中华武术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宝库中的一颗璀灿明珠,这一点已得到世人公认,毋庸多述。
中国历史上存在至今的各种宗教,无论是道教等中国本土宗教,还是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外来宗教,经过千百年来发展、演变,也都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
“宗教是文化。”我国当代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在给佛教协会赵朴初的一封信中说。过去,我们基本上把宗教作为一种世界观来研究和对待,这固然有一定道理,因为任何宗教都有其神学世界观。但也须看到,任何宗教,除其世界观外,还有其他的构成因素。宗教是一个动态的概念,是一种与特定的时代相联系,具有多种表现形态和丰富内涵的社会性的文化现象,包含了人类社会得以维系的几乎全部因素。因此,我们说宗教不仅是一种世界观,更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门类,是人类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也就是说,宗教本身就是具有多层次、多方面复杂内容的一种人类文化。
宗教文化大致可以分为几个层次:其核心是各宗教的基本信仰;围绕这个核心层闪的,是一整套宗教思想体系,包括其宗教观念、宗教思想、宗教理论、宗教教义等;第三层次是与这套思想体系相适应并将其具体体现出来的各种宗教礼仪、典章制度、教规教义、教派组织和团体。因此人们往往将宗教视为一种社会制度、生活方式和社会实体;第四层次是表现宗教文化的大量宗教实物,如各种宗教经典、宗教文物、宗教宣传品、宗教艺术品、宗教建筑、宗教学校等等,这一系列宗教实物的存在,使宗教不再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意识形态,而成为看得见、摸得到的实在物。这些加在一起,就构成了我们所说的那种内容丰富的、多层次的、立体的宗教文化;而那遍布世界各地数以亿计的宗教信仰者,则是这种宗教文化的创造者和主人。归根结蒂,宗教文化仍然是人的文化。
既然同属于人类文化,宗教与武术之间发生互相影响和渗透,当然是正常的。
二、庞大的寺院经济是宗教信仰者习武的基础。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的道教文化、佛教文化均得到巨大发展,形成了儒、释、道三教互相争夺、互相吸收又互相配合的鼎立局面。支持这种文化局面的基础,是得以建立和发展的寺院经济。
以佛教为例,自其传入中国后,早期的译经活动都是靠民间信徒捐助。东晋十六国时期,某些僧团得到国家政权的资助,广建寺院,译经和传教活动的规模日益扩大,僧尼数字激增。佛教的基层单位寺院,不仅经常接受信徒的财物施舍,而且已开始从事经营土地及其他各种营利活动。那些著名高僧,如道安、法显等,据《高僧传》记载,年轻时均被“驱役田舍”参加劳动。寺院经济已经萌芽和得到确立。进入南北朝以后,在以皇帝为代表的封建贵族支持下扶植下,僧尼和寺院数目激增,寺院经济进一步发展,在整个封建社会经济中占有很大比重。《宋书·王僧达传》载:“吴郭西台寺多富沙门,僧达求须不移称意,乃遣主簿顾旷率同门义劫寺内沙门竺法瑶,得数百万。”梁武帝先后四次到同泰寺舍身,多闪到寺讲经设会,每次均有重金施舍。仅中大能元年(529)、太清元年(547)的第二次、第四次舍身,君臣为将这位皇帝赎回,每次皆向寺院捐赠一亿万钱。齐时正胜寺法愿“日盈万计”,“或雇人礼佛,或借人持斋,或籴米谷,散饴鱼鸟,或贸易饮食,赈给囚徒”(《高僧传》卷13)。宋初僧人慧义居建康祗洹寺,“士庶归依,利养纷集”,死时“资生杂物,近盈百万”(《高僧传》卷8)。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450)准备伐魏时,曾向僧尼借钱以筹军用。北齐文宣帝甚至宣布:“今以国储,分为三分,谓供国、自用及以三宝。”(《续高僧传》卷16《僧稠传》)。将国库的三分之一积蓄供奉佛教,寺院经济势力之雄厚于此可见。这种强大的寺院经济,即使僧人习武成为必需,又使武僧的出现成为可能。
再加上宗教寺院的环境也有利于武术的演练和发展。宗教寺院道观固然遍布各地,但多在远离城镇村落的深山名胜之处,远离愦闹之地。这虽有利于专心修炼,但生活条件往往较为艰苦。登高爬山,需要脚力;砍柴担水,需要膂力;夜黑风高,需要胆气;蒲团从禅,需要毅力。凶禽猛兽出没,更增加了出家修炼者的危险性。为了生活和修炼,为了对付可能随时而来的禽兽或歹徒强人袭击,僧人习武是很正常的。而开阔宽敞的庭院,也正是练武的理想胜地。同时,在那种自然环境下,观察禽兽动作,思考某些令禽兽长寿之奥秘,并受此启发编制出一些模仿性的武术动作来,同样也是可能的。
在佛庙道观中,有许多宗教画或塑像。那些菩萨、佛祖、金刚、力士、道祖、神仙等图像,千姿百态,或降龙,或伏虎,或驱邪,或斩妖,或挥金刚杵,或举降魔棒,举手抬足,威风凛凛,充分表现了这些宗教艺术品的作者丰富的想象力。久在这种环境中虔诚修炼的僧道,模仿这些图像动作进行演练,如前文所述奇云法师参照大悲陀罗尼忏图像寻索拳式,进而发明一套本教秘拳,作为练身、修心、养性的秘宝,也是可能的。
由于寺庙偏僻,许多反抗压近斗争的造反者在失败后隐姓埋名,遁入空门,以图自存或东山再起,这种事情在封建时代是经常发生的。武松成为了武行者,鲁提辖变成了花和尚,虽是小说家言,却正是生活的真实反映。他们中不乏武功高手。因此,随着这些人的遁入佛门道观,世俗武术亦被带入僧道中。在精研各教教义后,将宗教理论与自己擅长的武术相结合,或将宗教徒原有的武功加以研究和发展,如传说所述卢俊义整理唐代少林猊(犭宗)拳那样,都是可能的。
三、宗教思想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统治思想的组成部分,必然对武术产生影响。
细查中华武术中,我们发现宋元明清是其高度发展时期,这不是偶然的。
宋元明清,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后期。在此时期,由于社会政治条件的改变,中国的封建主义不断从思想意识的各个方面得到加强,中央集权的统治也更趋强化。伴随着政治上、思想上集权统治的强化,以前好种儒、释、道三教鼎立的局面打破了,佛、道两教形式上走向衰微,其宗教精神渗透到儒家思想内部,形成以儒家为中心的三教会同的新局面,出现了以孔子为招牌,大量吸收了佛、道教世界观和宗教实践的宋明理学。本来,早在西汉时,董仲舒所倡应予“独尊”之“儒术”,即已与孔孟儒学有所不同,化入了许多方士们推演阴阳五行、迎神送鬼、求风止雨、占星变、流灾异、信机禅等内容,成为神学化的儒、道(道术、道士)合流的儒学。宋代周敦颐、朱熹等理学家,则进一步吸收佛、道两教的内容,使儒学进一步宗教化,提出各种神学主张,如提倡涵养静修,以观喜怒哀乐未发气象,致力于天理人欲之辨,要人们“存天理,去人欲”等等。这种三教合流的宋明理学,因得到宋元明清历代封建统治阶段的赏识而被捧上了天,顺之者存,逆之者亡,不可一世,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占统治地位的思想。马克思主义认为:“统治阶段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段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段,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的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受统治阶段支配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52页)。这一历史时期的武术大师们,无论其自身的阶级地位如何,其所处的社会经济与政治生活决定他们不可能摆脱宋明理学对自己的影响。这种影响程度极深,乃至他们不能不用这种宗教化的宋明理学去丰富和充实、指导自己的武术实践和理论,从而客观上了造成了宗教与武术结合。
四、宗教信仰者的反压迫斗争,是宗教与武术结合的原因之一。
中国历史上各种宗教信仰都曾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发动过一次又一次反对封建王朝的起义。
这一次又一次武装斗争实践,锻炼、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穆斯林武功高手,回族穆斯林武术也正是在这种捍卫民族、捍卫宗教的武装斗争中逐渐形成并迅速发展起来的。
五、宗教教义或宗教功修对武术的影响,也是宗教与武术相结合的原因之一。
各种宗教在修炼时,一般都讲究健身、修心、养性。即以道教而论,其主要信仰是崇拜神仙和追求个人长生成仙。长生成仙的主要途径是炼养,炼养长生则以体魄健康为功夫,故道教极重养生健身之道。道教炼养学内容庞大驳杂,其主要特征是注重形神共炼、性命双修、内外并重、人天合一。其炼养方法极多,不下数百种,概括起来可分静功、动功、辅助功三大类,其中静功包括炼神、服气、守窍、存思、内丹等,动功主要包括导引、按摩、武术等,其他如辟谷、服饵、房中术、摄养、符(竹夕水)等均属助功。上述导引术、服气、辟谷,是道教积精累气的重要方法。《三国志·华佗传》云:“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宁先生导引养生法》亦云:“所以导引者,令人肢体骨节中诸邪气皆去,正气存处。有能精诚勤习理行之,动作言语之间,昼夜行之,骨节坚强,以愈百病……皆可按图视像,于其疾所在,行气引导以意排除去之。行气者则可补于中,导引者则可治于四肢。自然之道,但能勤行,与天地相保。”
应该强调的是,道教继承了道家《老子》之学,非常重视军事学和武功。自古以来,一些道士将健身养生的导引术稍加发展,即使之成为既能健身养生又可护身却敌的武术,作为炼养方法之一的动功。如果再融道教哲学及气功于武术之内,使之成为有道教风格与特点的内家武功,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据《养性延命录》载,华佗曾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动作,编创了一套“五禽戏”,或引腰侧足,或引项反顾,或以脚勾物,或伸缩身全,以达到“除疾,利手足”和“身体轻快,食欲增进”的目的。这种导引术稍加衍变和发展,即成武术,这是不言而喻的。又如道教中有所谓“转天尊”功法,类似八卦转掌,绕圆走转,要求习练者步法擦膝摩胫,摆扣清楚,平起平落,于沉稳中见灵活;身法上要求顺项提顶、含胸拔背、(佥欠)臀坐胯、屈腿抱膝、十趾抓地;口中反复诵“太乙救苦天尊”之词句,“以一念代万念”,达到调心入静的目的。显然,这种简便易行的健身功法,已具有一些武术的性质了。
总之,中国古代各种宗教文化是中华武术赖以形成与发展的重要因素。对此,我们还应予以深入探讨与实事求是的研究,以进一步促进中华武术学理论的提高与繁荣。需要指出的是,宗教对武术的影响既有积极推动其发展的方面,也有肖极阻碍其发展或将其引入歧途的另一方面。如何对这两种文化之关系进行深层次的研究,进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中华武术沿着有益于人民身心健康的正确道路发展,是中华武术学理论工作者与武术家的共同责任,我们理应为之而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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