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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稿  第一章 初遇

那是一个和如今黑暗世道截然相反的男人,一个坚定的走在光明与美德之路上的人。他从来没有宣扬过什么,然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他苛刻的要求自己,却对他人很宽容。他的武技、胆略以及超凡的指挥才能给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他不需要任何药物就能治愈伤患的特殊能力,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在很久以后,双子海岸周围的人们才知道,这种人,被称作——
  圣骑士。
  ※※※
  我叫克雷丝,从我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学习冰、电系魔法。我知道我的师父其实就是我的母亲,她也不否认这一点,可是她还是要我叫她“师父”。在慢慢长大之后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的父亲抛弃了母亲、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然后我也懂得了为什么其他法师总是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我以及我的师父。
  当听说外面的世界似乎出了什么乱子的时候,我毅然决定去外面闯闯,总胜过天天面对那些讨厌的目光。师父没有劝我,将她自己的法杖给了我,默默的替我收拾简单的行李。
  “走吧,克雷丝。”师父说,“你的未来不在这里。”
  我就这样,带着名为“冰川”的法杖,离开了我生活了二十一年的故乡。
  最初一段日子还算平静,听到一些传言但没有真的遇上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旅途中也曾经有过暂时的搭档,可是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最终分手。
  师父的叮嘱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对男人要小心。或许,我该找个同性的伙伴,至少没有那方面的麻烦。
  当我在萝格营地看到卡莎(Kashya)的女浪人佣兵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变得更加强烈了。可是在我走向卡莎这个过程中,几个流浪战士嬉笑着拦住了我。
  “你是法师,对吧?”其中一个问。可惜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在看我本身,而不是我的法杖或者我的魔法。
  “我不想加入你们。”我说着,想从他们旁边绕过去。但是这些人也跟着我的动作横跨了一步,继续挡住我。
  “你一个人战斗太危险了。有我们保护你可以放心的施展魔法。”
  “有你们在我才不放心呢!”
  我听到营地里有人笑起来。而这些流浪战士却不笑了。
  “女人,你说什么呢!”
  看他们好像想要动粗的样子,我连忙准备起电力弹。只要他们敢动手……
  就在这时,一支闪着魔法白光的箭从一个战士动脉边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这些流浪战士大吃一惊,猛的拔剑转身。我从他们身体之间看到了她,我第一个固定的伙伴,玛雅。
  “滚!”她厉声喝道。
  我有点担心。她的箭壶不在身边,而刚才可能是她最后一支箭。然后接下来我惊讶的看到了亚马逊战士的特技:魔法箭。原来那个闪着魔法白光的箭,是以纯粹的魔力制造出来的!看到那些男人落荒而逃,我禁不住笑了。
  “过来,小丫头。”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是叫我。因为我和她看起来差不了多少岁。后来见她对着我不耐烦的挥舞长弓,才知道确实是在叫我。不管怎么说,至少和她坐在一起不用担心再被男人骚扰。
  “我是玛雅,你呢?”
  “克雷丝。”
  “你一个人?”
  “我打算雇一个浪人……”
  “啧!那些丫头!”轻蔑的声音从她嘴里冒出来,“对付强盗还可以。”她停了一下,突然说:“我们俩合作怎么样?你的魔法还可以吧?”
  我笑了,我喜欢玛雅直率的质疑,比有些人心里不相信又不愿意表露出来要好得多。我站起身,向着营地里一块石头施展了一个闪电,在魔法的威力下 “啪”的一声石头就炸裂了。
  玛雅顿时笑起来,接着她扭头对着刚才那些流浪战士喊道:“看起来我不是救了克雷丝,倒是救了你们一命呢!”
  营地里顿时一阵哄笑,那些流浪者恨恨的瞪了我们一眼,低头装作没听见。
  其实我刚才只是准备用电力弹惩治他们一下,我不喜欢随便杀人。玛雅看来也一样,否则她的魔法箭完全可以射穿那些人的喉咙。
  我们聊了一会儿彼此的事,发现我们的喜好还真像。而我们的目的当然和所有聚集在这里的人一样:杀死盘踞在修道院的痛苦女王安德瑞尔。
  “不过我还要等一个人。”玛雅说,“虽然不够强,不过很有用。”
  说着,她突然停下来,仰起脖子望向营地铁匠铺的方向。
  “该死!”她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大声喊了起来:“雷撒尔,你回来了居然都不过来打个招呼!”
  营地并不大,我的视力也很好,我立刻看到站在铁匠杰西(Charsi)跟前的男子微微低下头:即使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我也能猜到他现在是一脸苦笑。我也不禁微微脸红,因为玛雅的口气好像妻子对有家不归的丈夫说话似的。男子匆匆跟杰西又说了两句,然后转身向我们走过来。
  我承认,他是个英俊的青年。但是,他最吸引人的是他沉静柔和的气质,绝对不是他的外貌。
    “我的提议你想好了吗?”玛雅问。


[ 本帖最后由 gncb 于 2006-10-31 14: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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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cb 2006-10-31 13:42 来自: 山东潍坊
接着我有点好笑的发现,这个名叫“雷撒尔”的男人竟然脸红了。他瞟了一眼我,然后目光重新停在玛雅身上,反问:“你说的是哪个提议?”
  “当然是关于搭档的那个。”
  我看到他顿时松了口气,不禁有点好奇:玛雅还提过什么建议让他这么紧张?
  “那个啊……当然可以。”他说,“这位法师,也是你新找的伙伴吗?”
  玛雅笑着点了点头。雷撒尔于是向我礼貌的一笑,说:“我大概不需要自我介绍了。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呃?”我愣了一下,这个提问意味着我有权利不告诉他我的名字了?我犹豫的看了一眼玛雅,她耸耸肩,撇了撇嘴只是笑。突然一个顽皮的想法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我装作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还没承认你是我的伙伴。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很让我吃惊的是,雷撒尔居然接受了这个“理由”!玛雅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好不容易她控制住自己,然后凑到我耳边对我说,她也没有告诉雷撒尔自己的名字。这下,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情况,也凑到她耳边说:
  “但是,以后我们会互相叫对方的名字,他还是就知道了啊!”
  玛雅笑着摇头。
  “我曾经遇到过我的姐妹(指其他亚马逊),他早就听她们叫过我的名字,可是他还是管我叫瓦尔基里(Valkyrie,女武神)——我倒是喜欢他这样叫我。
  我打赌他会一直叫你法师,直到有一天你亲口告诉他你的名字。他很好玩,是吧?”
  确实。我不由笑着直点头。而玛雅似乎想让我见识一下雷撒尔究竟有多“好玩”,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说:“关于我另外一个提议,你想好没有呢?”
  雷撒尔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了解亚马逊的习俗,但是,你要知道,那违反我们的……习俗。”
  “我又不是真的要你和我结婚。”玛雅笑道,“我只是说要你给我一个孩子。是女孩儿我来抚养,是男孩儿的话,你可以说是你收养的孤儿啊!”
  “不行!”雷撒尔突然很生气叫道。
  他这一声吓得我把法杖都掉到地上了。玛雅立刻恨恨的瞪着他,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我说了声“对不起”。但他没有对玛雅道歉。
  看到气氛变得很尴尬,我连忙插嘴道:“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太胆小。”说着我弯腰想拾起法杖,而玛雅已经抢先一步拿起来递给我。
  “好啦,反正又是我错了。”玛雅毫不在意的说,“你们圣骑士真是麻烦,随便一点又不会死人。”
  雷撒尔动了动嘴,终于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原来他是个圣骑士,怪不得……以高洁气质著称的圣骑士……
  从营地大门传来的骚动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负责守卫的萝格佣兵拉开木头大门放进来两个人。背着自己同伴的冒险者一进营地就大声叫道:
  “阿卡拉(Akara),阿卡拉!”
  营地的药剂师——我后来才知道她是盲女修道院的精神领袖,相对于卡莎是战斗领袖一样——连忙跑了过去。我听到还清醒着的那个冒险者急促的说什么无论多少钱都无所谓,一定要救救他的同伴。但是,接下来却是一阵沉寂。
  雷撒尔皱了皱眉,站起身快步走向大门。玛雅冲我使了个眼色,也跟了过去。
  片刻,我就看到了那个受伤昏迷的人。他的外伤倒没什么,也经过包扎处理了,但是他的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绿色,连嘴唇都透出那种怪异的色泽。
  “我从没见过这种毒。”阿卡拉平板地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合适的解毒剂。
  “不,阿卡拉!”冒险者绝望地叫道,“别人都说盲女修道院的阿卡拉是最好的药剂师,你不可能没有办法。”
  这个冒险者实在强人所难。不过,我可以理解他的感受,他一定找了很多人,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却……
  雷撒尔无声的走到中毒的人身旁,曲下一条腿半跪在他身旁,接着一圈淡绿色雾气一样的光出现在他脚下,不停的闪烁着,好像一个个绿色的小精灵。这种光圈很快也出现在中毒的人身体周围,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平和感。
  冒险者突然发现雷撒尔的行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叫道:“你干什么?”
  “他在救你的同伴,白痴!”玛雅代替雷撒尔答道,“没见过圣骑士的‘净化’光环吗?”
  很明显,“圣骑士”在这里还是个陌生的称呼,更没有知道“净化”光环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阿卡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仔细观察着中毒的人,最后疑惑地说:“毒性在减退……”
  一阵混合着惊讶和欣喜的欢呼从围观的人群中响起来,人们看待雷撒尔的眼神立刻变了很多,冒险者也为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向雷撒尔道歉。而圣骑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治疗。
  “他很有用,是吧?”玛雅低声对我说,“‘净化’不像解毒剂,它完全无视毒的种类。”
  不一会儿,中毒的人苏醒了。他的同伴高兴的哭了起来,然后掏出一大笔钱做谢礼。雷撒尔刚要拒绝,就被玛雅从一旁把钱袋抢了过去。
  “这个就当是你铠甲的修理费。”玛雅说,“早点把你那些破烂修理好我们可以早点上路。否则等你凑够修理的钱,我都变成老太婆了。”
  雷撒尔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我这才注意到他没有穿盔甲也没有佩剑,原来那些东西都在杰西的铁匠铺里啊!
  后来那个中毒的人——当然,他的毒已经解了——被同伴抬到营地里一个帐篷内继续修养,毕竟他的身体现在还是很虚弱。不过,单纯的虚弱是很容易恢复过来的。而玛雅则拿着刚刚得到的钱去找杰西,要她以最快的速度修整圣骑士的武器装备。没想到几分钟后玛雅就大声叫我们过去。原来圣骑士帮过萝格营地好几次忙,作为回报杰西早就把他的东西修好了。


[ 本帖最后由 gncb 于 2006-10-31 14:04 编辑 ]
板凳
gncb 2006-10-31 13:43 来自: 山东潍坊
“但是他很顽固。”杰西说,“他非要给修理费。”
  这次换玛雅跟我苦笑了。不过,玛雅还是付了钱。因为如果不那样,雷撒尔坚决不肯拿走他的装备。接着玛雅就急不可耐的去采购药品和食物,看来她在营地确实是被闷坏了。看到亚马逊战士激奋的样子,雷撒尔的表情古怪透了。片刻,他突然扭头问我:
  “法师,你擅长理财吗?”
  “呃?”我愣了愣,说:“我不是做生意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圣骑士淡淡的笑了,“瓦尔基里只对战斗细心,武器之外的东西经常被她弄丢。至于我……不说算了。”
  “只是管理收入跟支出,对吧?”我问。
  “嗯。”
  “那没问题。”就当是在管家吧!我想。
  等玛雅带着一堆补给品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把钱袋扔给了我。
  我掂了掂那个份量,心想好像是他们的全部财产啊!如果我是个卑鄙的家伙,拿了钱偷偷跑了怎么办?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的样子呢!真不知道以前他们是怎么过的,对到处流浪的人来说,钱可是很重要的。
尽管还有四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玛雅还是急不可耐的想活动活动筋骨。我明白她是想让我快一点适应和他们俩一同战斗。而刚离开营地几步路玛雅就叫了起来:“雷撒尔,这和你以前用的光环不一样!”

  我低头才发现,我们三人脚下笼罩上一圈一圈蓝色的辉光。
  “这是‘防御’。”圣骑士对我笑了一下,解释道,“多了法师的魔法,没有必要用‘力量’光环增加攻击力了。”
  “有趣的东西。”玛雅试图用手去触摸那无形的光。当然,她应该也知道那个是摸不到的。这种时候,她看起来比我还像小孩子,亏她在营地里一副大姐的模样,还叫我“小丫头”。
  突然玛雅大叫一声“趴下”,我还没回过神就被雷撒尔拽倒在地。接着我就听见一连串箭头撞在盾牌上的声音。等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正看到圣骑士宽阔的后背。一瞬间,心里涌起一阵怪怪的感觉。
  “没事吧?”
  他没有回头,紧张的盯着前方不远的灌木丛。而玛雅正提着弓小心翼翼的从侧面包抄过去。
  “没事。”只是摔下去的时候肩膀撞到地上有点痛,“我用电力弹把他们逼出来如何?”
  “别浪费魔力,瓦尔基里会让它们显形。”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它们”这个代词。想想也是,这里离萝格营地只有几步远,如果是人类的话,即便是罪犯也宁肯呆在营地而不是野外。正想着,灌木丛中忽然出现了一团一团的闪光。不是像我的闪电魔法那么亮,而是像金属片反射阳光似的小闪光。玛雅的弓弦声此时也响了起来。没有向我们这边发射的箭矢,似乎都被玛雅吸引过去了。
  “对着那些光。”雷撒尔一边拔剑一边说,“你尽管攻击,她不会在它们附近。”
  第一次被别人指挥着战斗真是不习惯。我慌张的念起闪电咒语,然后对着闪光的地方扔了过去。我听到哧哧的电流声中夹杂着骨骼掉落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定是骷髅弓箭手!我最讨厌骷髅和僵尸了!一想到它们可能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我就害怕得不得了。一连串的闪电接连从手中丢出去,直到我确信再没有一丁点闪光为止。
  雷撒尔偏过头来看了看我,慢慢收起了长剑。玛雅很快也从树丛的另一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克雷雅,下次你不许这么卖力!”
  “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用道歉。”雷撒尔打断了我的话,“以后有的是她活动手脚的机会。”
  “圣骑士,你什么意思?”玛雅听力真好,竟然大老远就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叫克雷雅稍微节约一点。你以为法师施展魔法都像你们圣骑士的光环不耗费魔力的啊!”
  雷撒尔没答话,只是露出一种有点像冷笑的古怪笑容。
  虽然同为女性,玛雅胆子可真大,她还问我想不想看看战果:十一个骷髅弓箭手。当我说我最怕僵尸和骷髅的时候,我总觉得雷撒尔的表情怪怪的。
  “那你肯定没法和死灵巫师合作。”玛雅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我忍不住哀声告饶,“我可不要和那种浑身散发出尸体臭味的人在一起。”
  玛雅顿时又笑起来。她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雷撒尔的胸甲,说:“你们圣骑士大概也受不了那种家伙吧?”
  雷撒尔微微弯起嘴角,笑容突然变得好像面具一样。
  “我最好的战友就是死灵巫师。”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冰冻了一样。
  “对不起……”
  可是,我低微的声音被玛雅的问话完全压倒了。
  “圣骑士怎么和死灵巫师成了战友?”
  雷撒尔看了看我们俩,却不肯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一个字。于是玛雅有意和我说死灵巫师坏话。刚开始我还有心思注意圣骑士的表情,后来我就完全被玛雅说的东西吓到了,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我只有在心里祈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幸好我不是一个人走,否则我肯定会掉头跑回营地去。嗯,当然,如果我一个人走,也不会有人在我耳边讲尸体、毒药和诅咒之类的事情了。
  “……然后,死去的人从身体内部裂开,雪白的骨架完整的立在人们面前。那可不是普通的骷髅,它会施展元素魔法。克雷雅,你要是死了,死灵巫师一定能把你变成一个超强悍的骷髅法师。”
  走在前面的雷撒尔突然停了下来,害我差点撞到他的后背。玛雅意识到她和我说话说得太入神了,立刻使用了“内视法”。这个亚马逊的特技能让敌人的一部分内在能量转化成光,变成那种微微的闪光。接着我们就清楚的看到: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五六个骷髅漫无目的的徘徊着。
4楼
gncb 2006-10-31 13:44 来自: 山东潍坊
玛雅小心的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刚刚搭在弓弦上就被雷撒尔抬手止住了。
  “你们刚才一直就在说死灵巫师。”他用正常的音量说着,在寂静的旷野里却显得很洪亮,“这里正好有一个。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
  “不要……”
  当然,我的声音又一次被玛雅盖过了。但是雷撒尔显然注意到我的畏缩,对我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立刻觉得安心多了。
  那些骷髅原来是死灵巫师的骷髅兵。他把自己裹在毯子里、靠在一处残垣断壁旁边。他也许已经睡着了,可是被玛雅的说话声吵醒。总之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觉得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就像稍纵即逝的鬼火。
  “生一堆火会暖和得多。”
  雷撒尔的语气出奇的温和,让我想起隔壁家姐姐对她妹妹说话的声音。
  死灵巫师在毯子里动了一下,似乎不太想答话。雷撒尔也没再说什么,开始动手收集枯枝、架起柴堆准备生火。
  “在这里休息?”玛雅问道。
  “难道你还想走?”圣骑士头也不抬的回答,“天黑了。而且,法师没有你那么好的体力。”
  说实话,我很高兴能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当然,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更好。
  可是,我不要在骷髅的监视下睡觉!
  “我是说,干嘛要在死灵巫师旁边?”
  玛雅好像根本不在意死灵巫师也在她的“旁边”。她刚刚还跟我说死灵巫师是很记仇的,谁惹他们不高兴就是花一辈子时间他们也会要了那个人的命。
  “你明明知道克雷雅害怕这些东西。”她指着骷髅兵说道。
  我真想抱着玛雅大声说谢谢。
  但是雷撒尔还是不说话,自顾用打火石引燃枯草,然后再点燃了柴堆。他小心的让火越燃越旺,最后稳定下来。
  在摇晃的火光映照下,骷髅兵看起来更可怕了!
  “雷撒尔!”
  大概是看到我在发抖,玛雅生气的叫起来。与此同时,黑暗里响起死灵巫师低低的笑声。
  “你真的是个圣骑士吗?”那个男人这样问道。
  “当然是。”雷撒尔淡淡地说,“不过,教团要是发现我,他们会很乐意把我钉上十字架的。”
  什么?我吃惊得连害怕都忘记了。据我所了解的,那可是撒卡兰姆最重的处罚!是对待恶魔或者和恶魔作交易换取力量的人的酷刑。
  死灵巫师似乎不知道这个事实,要不然就是他能够完全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他从半躺着的姿势坐起来,向火堆这边挪了挪位置。但是,他的面孔依然藏在火光之外的黑暗中。我觉得他扭头看着雷撒尔,接着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那些骷髅兵走远了,再后来就是一阵骨头散架的声音。
  “圣骑士,上半夜归你。”死灵巫师低声说着,重新躺了下去。
  “下半夜归我。”玛雅瞪着阴影中的男人说道。她大概不放心让一个陌生人来帮我们守夜,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死灵巫师。不过我觉得那个人至少没有恶意,他不是还解除了他的骷髅召唤吗?起码我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给陌生人,嗯,或许因为雷撒尔是个圣骑士的缘故?
  结果,我成了队伍里唯一舒舒服服睡到天亮的人。我起来的时候,玛雅正在用野菜熬汤。我也能分辨一些能吃的野生植物,但却没见过她现在正在煮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闻起来好香啊!
  “雷撒尔呢?”我问。
  “找柴火去了。”
  “……那个人呢?”
  “天没亮就走了。”玛雅抬头看了看我,“克雷雅,你不会想和死灵巫师同行吧?”
  听到这话我慌忙摇头。“我只是……只是发现他身上没有尸体的臭味。也许死灵巫师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玛雅顿时爽朗笑起来。
  “或许死灵巫师确实不如我们以为的那么糟糕。不过你也不要以为圣骑士都像雷撒尔那么好。还有,他是我的,不许你跟我抢。”
  “玛雅!”我一定脸红了,因为我觉得脸上热得彷佛发烧一样,“你说什么啊!”
  “你一直盯着雷撒尔看,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
  玛雅再次大笑。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她金色的马尾辫子随着笑声晃个不停,“你跟他一样好玩!”
  那一刻我突然有了觉悟,或许我和雷撒尔都只是她的“玩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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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gncb 2006-10-31 13:44 来自: 山东潍坊

旧稿 第二章 裂痕

旧稿  第二章 裂痕
  我和玛雅、雷撒尔成为同伴的第四天,来到了当地人称之为“黑暗森林”的地方。这里原来是一片繁茂的森林,绿树参天,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生存在其中。而现在,只有少数坚韧的灌木、以及被黑暗污染扭曲的大树生存了下来。而在这里栖息的再也不是拥有动听歌喉的鸟儿,也不是温驯可爱的鹿群了。就是食肉的猛兽都比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好看百倍。
  唯一只得欣慰的就是,血鹰虽然飞行动作灵敏,还是逃不过玛雅的快箭;而长毛兽、被复活的堕落战士,在我的魔法和雷撒尔的长剑攻击下也难逃一死。
  这让我们放松了警惕,以为怪物们也不过如此。所以,当密林中突然拥出一群长毛兽的时候,玛雅就没太注意,只是很随意的拉弓射箭。可是,它们的动作迅疾得可怕,一眨眼功夫就冲到我们跟前。如果不是雷撒尔一直没离开我周围,我肯定要被它的大拳头敲成肉泥!
  雷撒尔几乎拖着我在跑,这样我根本没机会施展魔法。而且,玛雅怎么办?她肯定被那些长毛兽包围了!
  “你会不会冻结魔法?”
  当然会!我可是冰、电系魔法同时修炼。我想回答他,可是光这样跑我都接不上气,何况说话?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弯腰将我抱起来。
  “别担心瓦尔基里,她绝对比任何怪物都敏捷。”他一开口就打消我的担忧,“你要是会大面积的冻结魔法,就可以让它们的行动慢下来,之后就好办了。”
  这样说的时候他苦笑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在圣骑士的神圣光环当中,有一种叫做“神圣冰冻”,效果和冻结魔法很像。不过雷撒尔不会,他要是会的话,早就把那些长毛的怪物变成冰雕,也不用抱着我逃跑了。
  虽然被人抱着施法有点别扭,但至少我可以击中精神聚集元素能量。
  “霜之新星!”
  在以我为中心扩展开的冰环作用下,那些特殊的长毛兽体表瞬间结了一层冰甲。虽然它们强悍的身体很快就挣脱这些脆弱的束缚,可是玛雅的弓箭已经趁机重创了它们。雷撒尔看看周围没有其他怪物,便放下我,拔出剑跑过去帮忙。我不敢靠过去太近,只在远处用准确性很高的冰锥援助他们。
  在这些长毛兽当中有一只特别难对付,皮毛硬得跟钢针似的。我听见圣骑士的剑砍在上面竟然发出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还好它对魔法没什么抵抗力,有雷撒尔和玛雅替我牵制住它,我尽管放心的对着它连用冰锥、闪电。
  就在它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骨头摩擦的声音!我一回头就禁不住尖叫起来:骷髅!一群骷髅啊!
  说真的,我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玛雅后来告诉我,一瞬间就只看到我的闪电到处乱窜,害得他们都不得不躲在一棵大树后避难。然后,那个本来就只剩一口气的长毛兽当然死掉了,那群骷髅也在大片的闪电中变成了骨头渣子。
  连环闪电。根据玛雅的叙述,我肯定我施展的是我一直搞不懂的那个高级法术。天,要是让师父知道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学会这个魔法,她可能会被我气死。
  “对不起……”除了道歉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俩同时沉默让我担心起来。我果然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谁知道哪天我又会让他们陷入像今天一样的危险中去。
  骨骼的摩擦声让我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抬起头四下张望。
  “别攻击,克雷雅。”玛雅连忙对我说,“只是死灵巫师回来了。你刚才把他召唤的骷髅兵全部打成了粉末。”
  啊,是死灵巫师啊!我稍微松了口气,难为情的笑了。玛雅看了看雷撒尔,然后对我说:“你总是这样害怕也不行。所以,我,作为我们这个队伍的队长,决定新增加一个成员。”
  不会是死灵巫师吧?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怜,因为玛雅大声笑起来。
  “看惯了就无所谓了。”她这样说。
  “但愿吧。”
  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把我吓坏了,我转身举起法杖就砸了下去。一个骷髅兵举刀挡住了我的攻击,然后一用力将我推得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我才看清楚,无声的出现在我背后的是个消瘦的男性:他的肤色苍白得和那些死人骨头有得比,头发也是白的——以后我才了解那是因为长期没有食盐的不良结果——至于长相嘛,因为很年轻总觉得他还算中看。
  啊,我又只注意人的外貌了!师父说我这一点和她简直一模一样,都不知道拿我怎么办了。
  “你干嘛像个鬼魂一样从别人身后冒出来?”我装作非常气愤地问。
  “因为只有你害怕啊!”他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你如果不怕我就不吓唬你了。”
  “哼,在我被怪物杀死之前或许就先被你吓死了!”我冲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忽然发觉:咦?他的声音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
  “就是那天晚上我们遇到的那个。”玛雅替我解除了疑惑。
  “那还真巧。”我一边说一边向玛雅靠拢。总之,离他越远越好。
  “是啊……”死灵巫师诡异的笑了笑,同时示意他的骷髅兵退远一点。这让我对他的好感顿时多了几分。
  “我叫尼亚。希望有一天你不会看到骷髅就尖叫。”
  我一下子涨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故意不答话。
  尼亚也不在意我是否对他表示友好或者认同。他介意的大概只是雷撒尔,一个圣骑士。但显然雷撒尔不会反对。他曾经说过,他最好的战友就是一个死灵巫师。
  因为药品和食物快见底了,玛雅用了个传送门的卷轴打开回萝格营地的异时空通道。雷撒尔和我留下来守在通道入口处——虽然附近的怪物应该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可万一有什么东西从传送门闯进了营地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而玛雅带着从堕落战士身上找到的一把标枪和一张弓走进传送门,我知道去找阿卡拉买鉴定卷轴来辨识这些东西。从外表来看,那两样武器应该不错。不过当时那个堕落战士连攻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玛雅和雷撒尔联手送回了地狱。尼亚居然也要回去营地,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当那两个人从蓝色的传送门回来的时候,玛雅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准备和一个团队的怪物战斗一样。
  原来尼亚在碰到我们之前,找到一张写着异种文字的卷轴。他回营地询问阿卡拉有没有什么线索,没想到阿卡拉就能解读那种文字。卷轴上标记出石柱法阵的发动方法,然后就能打开一道直接通向崔斯特瑞姆(Tristram)的传送门。而实际上,盲女修道院的浪人们也正在找这个卷轴,因为阿卡拉希望能找人到那里救出迪卡德·凯恩(DeckardCain)。
6楼
gncb 2006-10-31 13:45 来自: 山东潍坊
“崔斯特瑞姆?”我突然想起传闻中最早被恶魔毁灭的城镇的名字。如果传闻是事实,那里应该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而雷撒尔注意的却是那个我们——我、玛雅、尼亚——听起来陌生的名字。
  “凯恩?他还活着?”
  “阿卡拉说他一定还活着。”玛雅说,“她说什么赫拉尤姆最后传人,还有什么保护之类的,我听不明白。反正结论就是他不会被恶魔杀死,但他会被饿死或者渴死。”
  虽然我或者玛雅都明白,雷撒尔这个圣骑士一旦听说有人需要救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积极。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碎石荒地,然后开始寻找那个石柱法阵。
  还好那些巨大的石柱非常醒目,隔着老远就能被看到,所以当天傍晚我们就找到了法阵。赶路和搜寻让我们很疲惫,但是雷撒尔却首次对此视而不见。他催促尼亚依照卷轴上记载的方法打开传送门,然后第一个冲了进去。
  我们也只好跟去了。
我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熊熊的火焰彷佛连天空都映红了,这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燃烧:房屋、砖头、甚至尸体。浓烟和腐臭的气味更是弥漫得到处都是,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是件痛苦的事?
  “凯恩!”
  雷撒尔的叫喊让我们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而紧接着传来的微弱呼救声令我们精神一振:至少我们没有来晚。
  “克雷雅,镇定!”
  刚听见玛雅这句话,就看到好几个骷髅提着斧头向我们冲过来。尼亚的骷髅兵自然冲过去抵挡。玛雅的箭准确的击中敌人而不是尼亚召唤的傀儡战士,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叫我镇定了。但是要在一群混战的骷髅中分辨敌我,这太难为我了!这时一颗火球突然从枯黑的灌木后面飞出来,把一个骷髅烧成了焦炭。接着,一群红色的小鬼从灌木丛中跑出来,怪叫着加入战团。
  “克雷雅,你对付沉沦者!”玛雅一边射箭一边对我说,“先杀掉它们的巫师!”
  这个没问题。我很高兴不用去盯着骷髅分辨它们是属于哪一方的——我压根连看不想去看它们。沉沦者的巫师躲在灌木丛里偷偷复活那些死掉的小红鬼,可是它施展法术的魔法光芒暴露了它的位置,我立刻给它丢过去一串冰锥,接着就听见它的惨叫声。
  当我们清理完这些骷髅和沉沦者,尼亚从尸体当中又召唤出几个骷髅兵来补充刚刚损失的。真的就像玛雅给我形容的那样:尸体从内部裂开,然后一副完整的骨架就立了起来。
  “可怕吗?”
  尼亚又悄无声息的凑到我耳边发问,吓得我险些又叫出来。他似乎很喜欢我受惊吓的表情,然后就那么笑着走过去检查他的新傀儡士兵。
  “谁看到雷撒尔了?”玛雅问道。
  “他往广场方向去了。”尼亚一边检视他的新兵一边答道。
  “真是没合作精神!”玛雅气得叫起来,转身就往广场跑。我看了看尼亚,又看了看他的骷髅兵,犹豫着说:
  “你走前面。”
  死灵巫师顿时笑起来。我知道他在嘲笑我的胆怯,但我就是不要骷髅跟在我身后跑,我会神经衰弱的!不,我想我现在已经够神经质了。特别是那些骷髅竟然和主人一样张着嘴笑,虽然没有声音,可它们那个样子就已经很可怕的了。
  “我们并排走吧!”
  看起来尼亚也不喜欢别人走在自己后面。不过他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接受。可是我们就磨蹭了这么一小会儿,跑到广场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结束了。远远的看到一个老头子打开一扇传送门然后消失在里面(接着传送门也消失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凯恩的特殊能力,并不是我们平常用的那种传送门魔法),而玛雅正帮雷撒尔脱下他的圣骑士铠。
  走近了才看到,圣骑士身上到处是深浅不一的伤口。血染在他洁白的铠甲上,非常的刺眼。
  “怎么伤成这样?”我慌忙在伸手往小包里摸药剂,忽然看到玛雅已经在替雷撒尔上药了,手上的动作也就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阿卡拉制作的药水很有效,刚刚涂抹到伤口上就止血了。血是红的,药水也是红的,一时间我分不清哪里才是雷撒尔流的血,总觉得他变成了一个血人似的。心底里有点痛。
  “你今天真是疯了。”玛雅很生气地在骂人,“对付不了就叫我们啊!不然,你以为同伴是干什么用的?”
  尼亚却走过去看了看脱下来的铠甲——它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缝都没有——然后疑惑的盯着圣骑士满身的伤痕。
  “别看了!”玛雅一生气口气就变得特别坏。她瞪了一眼死灵巫师之后,又继续瞪着圣骑士。“真不知道哪个白痴创造了这种战斗法。所谓战斗,是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你想杀掉自己吗?喂,你哑巴了?说句话行不行?”
  “……回去。”
  雷撒尔吐出这个词之后,便抱起刚刚脱下来的胸甲就再也不吭声了。玛雅恼恨的瞪着她,最后还是用卷轴打开传送门,然后看着雷撒尔消失在那蓝色的光芒当中。
  本来应该有人留守,可是我们三个人都一股脑的跑回萝格营地。谁叫雷撒尔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雷撒尔和那个叫做凯恩的老头儿并排坐在篝火边,但是并没有交谈。玛雅立刻冲了过去,一拳挥出,将雷撒尔打得向后仰躺到地上。凯恩皱着眉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似的。
  “为什么不躲开!”
  玛雅好没道理,打了人还怪别人不躲。但听了圣骑士的回答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去躲避。
  “反正你总要打了我才消气。与其看你怄气,不如让你揍我一拳。”
  玛雅皱了一下眉,想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但是失败了。片刻,她就笑了,然后挨着雷撒尔坐下,隔着圣骑士打量着凯恩。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雷撒尔这么拼命呢!
7楼
gncb 2006-10-31 13:47 来自: 山东潍坊
凯恩却没立刻回答,先是看了看我们几个,然后对雷撒尔说:“再有三个就又是七个人了。”
  我看到雷撒尔紧紧的握住拳头,不明白这句话隐藏了什么秘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们为此付出了生命。即使如此你还要嘲笑我们吗?”
  凯恩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有嘲笑你们。尤其是你,雷撒尔。他们可以杀死你,但不能屈服你;他们可以诋毁你,但无法剥夺你的荣誉。”
  “我的荣誉……”雷撒尔喃喃的重复了这个词。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好像在冷笑。
  在后来两三天的战斗中,玛雅赌气不和雷撒尔合作,经常一个人闯进一群怪物里面。她也不用弓箭,拿着长矛把怪物当出气筒、一个个都扎成马蜂窝似的。
  “我有点替圣骑士担心了。”
  看到玛雅娴熟的使用“连刺”(Job),连尼亚都无法保持他漠不关心的态度了。但是我除了继续替两个人担心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雷撒尔终于开口说话,但却没有一个字在解释那天他古怪的行为。
  “尼亚,我发现你从来没使用过诅咒系的法术,为什么?”
  死灵巫师像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成他往日的平板表情。
  “你不介意我使用诅咒吗?”
  “你是因为不会才不用吧?”雷撒尔说,“当你一个人作战的时候,你召唤骷髅兵可以给你和怪物之间制造出安全距离。但是现在它们慢吞吞的动作经常妨碍我和玛雅作战,而它们的形象又妨碍克雷雅分辨敌我。如果你不能使用可以配合其他人的技能,你就不适合呆在这个队伍里。”
  “等一下!”玛雅在一旁叫起来,“我不觉得他妨碍到谁了!”
  结果雷撒尔就很平淡地说:“那么,是我不适合这个队伍了。我离开。”
  玛雅一下子站起来,刹那间我好担心她会用长矛在圣骑士身上扎一个窟窿。有点气恨他,他明明知道玛雅喜欢他还说这样的话!
  “还是我退出好了。”
  尼亚的话虽然打破了玛雅和雷撒尔的对峙,却只是造成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你不用退出!”这是亚马逊战士对着死灵巫师叫喊的声音,“要走就让他走好了!反正他也没有把我们当作同伴!”
  雷撒尔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我注意到他可能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胸甲靠近心脏的位置,那个地方可能以前受过伤吧?一定是几乎致命的伤……在我开始不可控制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雷撒尔开始收拾东西。当我被玛雅的一声怒喝“惊醒”时,圣骑士已经背对我们走向远方。
  “啊,他真的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以为就算我们吵得再厉害,也不会分开……
  尼亚瞥了我一眼,低声说:“我们的目标一致,总会再遇到的。”
  “如果再遇到他,我就用箭把他变成硬毛老鼠(一种浑身尖刺、像是变异刺猬的怪物)!”玛雅气咻咻地吼道。
  我还想劝玛雅两句,尼亚却淡淡地说:“你如果有本事把他变成硬毛老鼠,他也就不会走了。”
  “你是说,他嫌我太笨了?”
  “他嫌我们都太笨了。”死灵巫师依然保持着过分的安静,“想想看,骄傲的亚马逊,在崔斯特瑞姆,当我们被怪物阻挡的时候他已经冲进广场了。而广场里死掉的怪物有多少,你没注意吗?”
  呃,反正我是没注意啦!我只看到受伤的雷撒尔正在被玛雅责骂。
  “我数过,七个头目级的骷髅弓箭手,十个牛头魔。”尼亚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尖锐,“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即便死了,它身上的黑暗之气也非常浓重。我不敢把它变成骷髅兵,我控制不了。”
  玛雅死死的咬住嘴唇,让我都害怕她会把它咬下一块来。
  “你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尼亚忽然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在意。我本来就笨嘛!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能感应到魔法元素,又花了两年时间才学会一个电光弹魔法。随后后来学习冰系魔法比较顺利,但和同龄的姐妹们比起来,我始终是个笨蛋。
  “我以为你喜欢那个家伙呢!”
  听尼亚这么一说,我差点叫出声来。
  “没有啦!喜欢雷撒尔的是玛雅。”我连忙低声解释,“当然,我也喜欢他,但是和你说的‘喜欢’不一样……我喜欢雷撒尔,就像喜欢玛雅一样的……”
  我和尼亚说“悄悄话”引得玛雅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她大概也猜到我们的话题是她和圣骑士,所以没有问我们在谈论什么。我知道雷撒尔的离去给她很大的打击,而且最主要的打击就是:雷撒尔不承认她的实力。不对,应该说雷撒尔认为她实力不足。
  但是,就像尼亚说的,我们的目标一致,总会再相遇的吧?只是到那时,雷撒尔是否又会变得更强了呢?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宽阔的背影,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们也会变强的。
8楼
gncb 2006-10-31 14:20 来自: 山东潍坊
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不过这里的人很少啊!有点可怜!
9楼
gncb 2006-10-31 16:56 来自: 山东潍坊
旧稿  第三章 虚弱
  雷撒尔离开之后我才注意到我们对他的依赖。为了保护我这个警戒性超低的法师,尼亚让一部分骷髅兵围绕在我俩周围——还好不是我一个人周围,我会被吓死的——玛雅也改用长矛,原本属于圣骑士的前锋角色换成她来担当了。但我知道玛雅不太喜欢长矛。她好几次伸手去摸背在背上的弓箭,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弃。而在泰摩高地遇到成群的火系骷髅法师时,至少我是很想念圣骑士的抗火灵气的。我讨厌一天之内补了四次衣服!火焰魔法就是这一点最讨厌了!
  于是玛雅教我在奔跑中怎么集中精神——这也是她随时都可以开弓射箭、并且箭箭命中的基础。而这种时候,尼亚还是埋头研究那些骷髅兵。我实在不明白他对于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怎么有那么大的兴趣。同时我发现,玛雅好像我师父,不过,她是对我“肉体折磨”,师父是“精神折磨”。
  “才跑这么点点路就不行了?克雷雅你以前究竟有没有锻炼身体啊?”
  我是法师,不是亚马逊战士,我锻炼身体干什么啊?最多就是从我住的地方走到村子的另一头去买生活必需品。但是玛雅才不听我分辨呢!居然让我随时穿着锁链甲锻炼体力。锁链甲当然比不上雷撒尔的全身铠那么重,但是还是很重啊!五百米之内我绝对就跑不动了。
  “尼亚也没有体力啊!为什么只要我一个人这样做?”
  “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警戒性。”
  “体力和警戒性有什么关系啊!”
  “说给你听你也不明白。反正,我难道会害你吗?”
  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是快哭出来的样子,因为尼亚又在偷笑了。玛雅当然不会害我啦,但是,我发誓她也说不出体力和警戒性的关系!
  几乎每天都这么闹腾着,尼亚也经常吓唬我,可是每当晚上休息的时候,就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有时候看见玛雅守夜的身影,总觉得透出一股孤单的味道。有一次尼亚低声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感慨良久。
  “不曾拥有之前没有感觉,拥有之后又失去就不太好受了。”
  何止“不好受”而已?每当看玛雅抽空就练习“多重箭”(MultipleShot),我就越来越担心她真的想把雷撒尔变成硬毛老鼠了。
  其实,如果仅仅是要再见到雷撒尔不难,只要一直呆在萝格营地就行了。这附近仅有那么一个补给点,还有修理武器装备也只能麻烦杰西。但,好像运气女神也明白我们的想法,我们和雷撒尔在营地连一次偶遇都没有过。凯恩当然是留在营地里,但总是玛雅当他不存在,即使从老先知跟前走过也不会看他一眼。每当这时候我觉得凯恩似乎笑了。他当然应该从雷撒尔那里知道发生过的事,所以他也不曾向我们打过招呼。
  好几次听阿卡拉说,在我们回来的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之前,圣骑士曾经回来购买药品。有不少冒险者对雷撒尔的技能感兴趣,听说最热闹的一次是有三支队伍想要他加入,结果差点在营地里打起来,还是卡莎带着一群佣兵来才阻止了事态进一步扩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玛雅先是笑了一下,随即又绷紧了脸。
  “那个白痴有什么好争的?”
  不知道为什么,尼亚冷笑了一下,好像对玛雅这句话很不屑。玛雅也不是真的那么认为,只是赌气而已(不久之后我才真正明白我们连赌气说那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
  当修道院终于近在眼前的时候,玛雅倒冷静下来了。这也许就是所谓战士的特质吧?
  撇开沾染的血污和黑暗之气,这里真是一个宏伟而庄严的建筑。那数十米高的尖顶、精细的装饰、巨大的石头浮雕、高大坚实的大门……光是想象一下当初人们建造它的场景就让人激动。那不是一天、一年或者十年就结束的工作。一代又一代的工匠、一代又一代的设计师,他们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和时间,才完成了如今这个美妙的修道院啊!阿卡拉她们原本就在这个地方与世无争的生活着,连浪人佣兵——在这场灾难之前她们也不是什么佣兵——练习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战斗技巧。
  “别发呆了,克雷雅!”
  玛雅将我从神思状态唤回现实。我连忙应了一声,握紧法杖,跟着玛雅走进那道深远的大门。
  一走进修道院就闻到浓烈的腥臭味。散布在庭院里的怪物尸体就是这些异味的来源。尼亚小心的检查了这些尸体,告诉我们至少有两批冒险者已经从这里经过。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不过,我想死灵巫师总有他们独特的方式了解那些事实。
  “而且,似乎还有野兽也来了。”尼亚指着一具怪物尸体说。我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皮肉被利爪抓得稀烂,很恐怖。
  从外侧回廊一直到萝格佣兵的兵营都没有遇到敌人。路上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有怪物的,也有人类的。进了兵营,因为墙上的火把只有少数还燃烧着,所以几乎看不清楚道路。尼亚就从那些尸体当中召唤新的骷髅兵,让它们去前方探路。玛雅也时不时的施展“内视”,探索周围是否有怪物的踪迹。好像又只有我最闲啊!
  突然,玛雅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和尼亚不禁停下脚步,连骷髅兵都静止不动了。片刻,她冲进旁边的一道门,顺着长长的走廊向着某个固定的方向跑去。走廊上都是怪物的血和体液,好几次我都差点滑倒,多亏尼亚及时扶住我。不过有一次是他的骷髅兵扶了我一把,真是吓死我了。
  亚马逊“内视”技能造成的闪光指引了我们这两个落后的人。很快,打斗的声音就清晰可闻。接着,在一间像是储藏室的大房间内,我看到了交战的双方。在那一瞬间我知道,除了骷髅僵尸我还害怕一样东西,那就是——
  蜘蛛!
  我从没想过那种小小的、最多也就我手掌大小的东西会变得这么恐怖。它变得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八条腿动一动就咔咔咔咔的响,比骷髅兵走路时发出的骨头摩擦声音要难听百倍。而且,蜘蛛膨大的后腹部本来就够让人不舒服了,现在变成那么大之后……恶~!如果把它的肚子砍破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我想吐。
  和这些巨蜘蛛(GiantSpider)搏斗的是两个体格健壮、脸上和身上有纹身的战士。他们显然不小心陷入了包围,不得不背对背采取防御作战的方式。趁着巨蜘蛛们还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士身上,玛雅用她得意的弓箭技术解决掉离她最近的一个。尼亚立刻派骷髅兵上前替她挡住怪物,让她有足够时间从箭筒拿箭再射。
  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学的是冰系魔法,要是用火焰去烧这些怪物,兵营里的空气会臭得没法呼吸。
  突然,战士之一发出一声大吼,连房门和墙壁都随之一震。这一声吓得我把法杖都丢了,连玛雅都被惊了一跳。不过她没像我这么没用,至少她的长弓没有脱手。巨蜘蛛低等的神经大概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巨响,其中一部分开始撤退。我们几个人连忙集中力量先消灭那些没有撤退的。刚解决得差不多时,那些逃掉的怪物蜘蛛又跑回来,好像不把我们变成美餐誓不罢休。但它们的数量已经少了很多,而且现在它们对付的可不止是两个战士,所以没多久就全部变成了尸体。
  “%¥×#@※×”
  从其中一个战士口中冒出一串音节,可惜我们三个人都听不懂。
  “你们不会说通行语吗?”玛雅问。
  “……会一点……”另一个战士艰难地说,“谢谢、你们。”
  尼亚则仔细观察着他们身上的图案——后来我知道那叫图腾纹身——又看了看他们俩手中的巨斧,最后用缓慢的语速问道:“你们是北方亚瑞特的野蛮人?”
  健壮的战士立刻挺起胸膛,很骄傲地说:“我们是巴巴力安。不过,西方、叫我们、野蛮人。”
10
gncb 2006-10-31 16:57 来自: 山东潍坊
玛雅看着他们厚实得跟城墙似的身体,忽然笑了。
  “我们合作吧!”她说,“这样对我们都有利。”
  巴巴力安战士爽快的答应了。他们在我介绍后我们知道,年纪稍大的那个是乌瑞克,稍小一些的叫霍勒斯坦。乌瑞克毫不掩饰他对玛雅很有兴趣,虽然语言有障碍,但这不妨碍他对玛雅表达自己的意愿。他居然还说我的臀部太小,生孩子容易难产。气死我了!我就是比较娇小,和他有什么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巴巴力安和亚马逊真是像极了。我有点理解雷撒尔面对玛雅的“提议”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和乌瑞克比起来,霍勒斯坦比较像我们一些,他还结结巴巴的劝我不要生气。
  “你、和、玛雅,漂亮。”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跟一个大男孩儿似的。
有了巴巴力安战士加入,玛雅开始很愉快的使用弓箭。她的多重箭越来越熟练,遇到怪物群也不用太担心。唯一的不良后果就是箭矢消耗得太快了。若说近身战斗,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乌瑞克、霍勒斯坦这两位北方战士。若以武器来做比喻,雷撒尔是优雅的剑,他们俩就是威力惊人的斧头。有时候甚至轮不到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动作,怪物们已经在他们的攻击下变成一滩肉泥。别看霍勒斯坦笑起来像个孩子,一旦挥动起手中的巨斧,绝对不比乌瑞克温柔。我有一点理解西方国度的人为什么叫他们野蛮人,因为他们战斗方式实在是——狂野。也不在乎浑身沾满怪物的血肉碎末。
  最糟糕的是,这两个家伙居然不愿意洗澡!
  幸好有玛雅。经过内侧回廊的时候发现一口井还可以使用。于是在玛雅的多重箭威胁下,乌瑞克和霍勒斯坦不得不好好的洗了一通。我实在佩服玛雅,竟然从头到尾监视他们,确保他们真正洗干净了。那两个巴巴力安似乎也不觉得被这样看着有什么关系,只有我和尼亚相视苦笑。知道他们俩换上干净衣服之后,玛雅才叫我跟死灵巫师过去。
  “这样就感觉好多了。”她对两个巴巴力安说。
  至于他们的盔甲,在他们洗澡的时候我和尼亚就替他们清洗了。然后上油、擦亮,完工。霍勒斯坦对“干净的自己”好像有点不适应,老是问我他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我喜欢你现在这样。”我回答说。
  看他后来迷茫的样子,我想巴巴力安的女性一定是不在乎他们是否洗澡的。反正,只要他们还和我们一起战斗,我就很高兴玛雅逼迫他们洗澡。说到洗澡,尼亚倒是挺爱干净的。他说过,经常和尸体打交道,如果不注意清洁很容易生病。
  突然想到一个让人脸红的问题:没见过雷撒尔洗澡呢!瞥了一眼玛雅,发现她直愣愣的盯着井水出神,不知道是否在想我刚才想的问题呢?
  进入地下墓穴之后,有人在我们前面战斗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有时候我们会遇到怪物,而有时候则只能看到遍地的怪物尸体。很多尸体都有野兽撕咬的痕迹,而另外的则几乎是割断喉咙、或者刺穿心脏而死。
  大概是傍晚的时候——在这个地下深处的墓穴里,我们只能凭身体的感觉来判断时间——我们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准备找个适合防御的房间过夜。而在突然之间,脚下的地板在一声恐怖的嚎叫中颤抖不已,墙壁上比较脆弱的石块纷纷掉落下来,让人担心天花板是不是会在这巨大的声音中坍塌下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最后在强烈的晃动中甚至不得不蹲下来才不至于摔倒。而尼亚的骷髅兵,有几个甚至在声波中被震碎了!
  声音持续了半分钟才渐渐消失,耳朵里的嗡嗡声又过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这样一折腾,我们都没有睡意了,决心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幸运的是没走多久就发现了有个地方的地板破了个大洞,我们就懒得找往下的楼梯了。巴巴力安最先跳下去,然后他们稳稳的接住了接着跳下去的我跟玛雅,最后是尼亚。他的骷髅兵就放弃了,反正这里也有很多新鲜的尸体可以供他召唤。
  一声低沉的咆哮让我们意识到某种野兽的存在,怪物身上凄惨的伤口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这里连一根火把都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玛雅偷偷的施展了“内视”。立刻,微弱的光立刻映出对方的身影:两个男人,两头比正常形态大得多的白狼。
  “亚马逊?”半蹲着的男子慢慢站起来,高声问道。
  原来是人类啊!我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其他人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你是谁?狼是你驯养的吗?”玛雅问。
  “它们不是驯养而是被召唤的。我是个德鲁伊。”男人自豪地说。
  “原来是德鲁伊啊!”我脱口叫道。曾经听师父说起过,是一群与自然为伍的、特殊的法师。他们一向坚持中立,所以绝对不会是黑暗魔头的手下。其实在看到那些野兽造成的伤痕是我就该想到的,我果然很笨(沮丧)。
  我匆匆向玛雅他们解释了一下,他们才放心的收起武器。我们向他走过去,而玛雅则问道:
  “你的同伴是不是受伤了?刚才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男人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我真担心他其实已经死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安德瑞尔死的时候把天花板都震蹋了,火把全熄了。”德鲁伊说着在挎包里一阵猛翻,然后掏出传送卷轴打开魔法门,“我刚才正想带他回营地你们就冒出来了。”
  是这样啊……等等,他说什么?安德瑞尔死的时候?难道刚才的我们听到的可怕嚎叫就是安德瑞尔临死的声音?不等我们回过神,德鲁伊已经抱起他的同伴跨进了传送门。玛雅没有多想,也打开传送门,于是我们便接连回到了萝格营地。尼亚稍微落后我们几步回来。他始终比我们心细,让骷髅兵去搜索了我们遇到德鲁伊的地点附近,结果带回来一节难看的肢体,而那正是安德瑞尔的残肢。
德鲁伊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去找阿卡拉。
  但那身熟悉的铠甲,即使在这夕阳西下、光线昏暗的时候,也如此清晰的映入我们的眼帘。而当阿卡拉取下他的头盔,露出的正是那张英俊端庄的面孔。
  “雷撒尔!”
  玛雅立刻忘记和圣骑士赌气的事跑了过去。德鲁伊吃了一惊,然后很知趣的把最接近雷撒尔的位置让给了玛雅。片刻,阿卡拉和玛雅都发现圣骑士身上几乎没什么可以值得特别关注的伤势,几乎于同时抬头望着德鲁伊,异口同声地问:
  “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瑞尔死了。”
  尼亚冷淡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须发皆白的凯恩跟在他身后,一个骷髅兵手上捧着一个难看的断肢。
  “安德瑞尔死了。”这次说话的是凯恩。他看着那个残肢这样说。
  阿卡拉身边的萝格守卫突然转身跑出营帐,在整个营地没命的大喊大叫。不一会儿,整个营地都知道安德瑞尔已经被驱逐出这个世界了。冒险者和萝格战士纷纷涌向这里,想看看是什么人消灭了那个可怕的女魔。
  但是,玛雅的多重箭很快使得他们只敢在远处观望。
  “那么雷撒尔为什么这样?”
  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德鲁伊耸了耸肩,答道:“我不清楚。”
  玛雅站起来抓住德鲁伊的皮衣领子,将他的脸拉向自己,狠狠地问:“你和他在一起居然说什么‘不清楚’?”
  “他确实不清楚,玛雅。”尼亚再次插嘴说道,“‘诅咒’是他的知识范围外的东西。”
  玛雅还没有放开德鲁伊,不过手上的力道已经放松很多了。
  “你是说死灵巫师……”
  “不是我的……同行……”尼亚撇了撇嘴,“我们虽然可以通过修炼让诅咒时效延长,但我们不可能让诅咒永远留在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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